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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端和听着听着有些迷糊,虽然他不认为秦国会无法战胜赵国,但他弄不明白为什么近几年来军威日盛的赵国会在张机口中变得如此不堪。
不光是杨端和,许多文臣武将也不能理解。
在秦国朝野的目光中,赵国这个死敌已经从长平大战后的半昏迷状态复苏过来,已经恢复了强大的实力,否则,如何能数次大败燕军,甚至在合纵之战中都打出了不错的表现。
“我知诸位心有疑虑,且容我为诸君解惑。”
张机对着嬴政拱了拱手,从老宦者令手中接过了一根木棒,点在了悬挂起来的巨大赵国地图上。
“如今的赵国,看似军威强盛,实际上只不过是外强中干。赵国的第二次变法,也随着平原君、蔺相如等人或病故或失势,人亡政息烟消云散。
而赵国榨干了民力用于恢复军力,虽然一度恢复了军力,锻造了无数兵器甲胄用于军队,但对民力的过度压榨使得赵国百姓的民生被破坏,税收也只有长平之战前的一半都不到。”
“军械充足,但粮草却支持不了赵国打一场持久战,先前合纵之战若非各国借粮,赵国甚至无法维持得起那一战的开销。”
张机挥了挥手,示意掩日将手中的情报分发下去,分别传递到每一位文武群臣手中,上面详细记载了赵国许多城邑过去几年的税收与人口变化,还有城内粮仓储存粮食的数量。
从这些情报列出的数据,即便是那些不懂政事的莽夫都能看出赵国的外强中干,而后张机继续分析道:“其次,赵国这些年来,人才凋敝,早已不复昔年赵孝成王时期那样的盛况了。”
“昔日赵国人才济济,齐聚于赵孝成王麾下,如信平君廉颇、马服君赵奢、相邦平阳君赵豹、平原君赵胜、上卿蔺相如、上卿虞信、上卿郑朱、左师触龙等等皆一世之才,今日却无一人在世。”
“而今赵国朝堂上剩下的都是些什么人?”
“赵葱、颜聚、扈辄等将士乃庸将尔,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张机面向王翦道,“虽然当初蕞城一战是秦军击退了贼军,但其中凶险,上将军应当知晓。”
王翦眯了眯眼,回忆起当初蕞城一战,那一战到如今他还有些后怕。
毕竟嬴政将咸阳安危交托给了他,若是咸阳有失,他真的难以想象会对战局造成何等影响。
“当初,老夫虽然知晓洛南君的计划,但……依旧已经抱着以死报国的打算了。”王翦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有些错愕的王贲的肩膀,“若非蒙老将军亲率蒙家的黄金火骑兵先行赶到战场支援,恐怕再有半个时辰,我麾下大军就要溃败了。”
即便是清楚张机会入燕营劝退燕军,但彼时的王翦也不敢大意。说到底,计划终究只是计划,不到实现的那一刻谁也不敢保证能成事,一切都是有风险的。
“但即便是蒙家的黄金火骑兵突袭敌军中军主将庞煖,若是赵军不后撤,那么胜败也犹未可知,毕竟当时先行而至的援军只有黄金火骑兵罢了。”王翦叹了口气,“若是赵军不撤,联军拼死一战,那么老夫也不敢断言胜负。”
“即便兵败,老夫也有信心以最小的代价将联军的精锐保留建制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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