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羽谷关—鞑子临关(上)-《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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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斌安,羽谷关实质上的话事人,这般语气的询问,魏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方才在军议厅,他虽是如实道出战事经过,但其实是有选择性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未如实详述,毕竟在魏鹏心中,身为外来户必须谨小慎微,尽可能避免同天字营将校产生冲突,才有利于他在雄烈骑司落脚扎根。

    魏鹏不过是片刻间的迟疑,周斌安急不可耐再次出言询问,近乎哀求道:“魏将军,老哥为羽谷殚精竭虑夙夜在公,烦请如实相告。”

    “都督大人,您太抬举末将了。”魏鹏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匆忙见礼道,迎着周斌安充满期待的目光,试探着说道:“都督,只是末将一下浅知拙见,若有不妥还望见谅。”

    “魏将军,畅所欲言,如实最好!”

    “都督大人,鞑子骑术、骑射之术、骑战,三骑冠绝北境,绝非浪得虚名,更远非我等所见。”

    “以骑术而言,我神雀骑卒尚需配备马鞍方可操控自如,而謌克敌兵呢,生于斯、战于斯、亡于斯,二者心意相通仿若一体,因此就算胯下战马全速狂奔依旧能够配合做出高超马术动作。此战雄烈骑司便因鞑子出其不意的攻击方式和角度,刻意重创马腿、马脖,而这恰恰是马铠防护薄弱所在。”

    “再说骑射之术,三十丈内,箭发须臾中于毫厘之间,而这种技艺于謌克敌军而言,近乎本能而非武势。”

    “最后再说骑战,都督大人应当知晓,謌克汗国乃无数游牧部落组成,因其各自实力强弱,抛开那些孤狼不说,自颅部、兽部再到神羽部,乃至真正决定謌克汗国的九大金毡部,彼此间为争夺草场、人丁相互征伐,司空见惯,就算汗王所在金牙部以及大祭司所在白牙部也难以幸免。战场洗礼后的鞑子,从骑长所领十骑到万夫长所领几万骑,战场战术运用、兵力调配、临机决断、顽强拼搏精神,皆超乎寻常的敏锐,经年厮杀出来的直觉更加令人惊惧,通过声音精准算计敌我双方距离及敌方兵力,张弓搭箭射击的角度和时机等,就算寻常鞑子也能够信手拈来。”

    “战场厮杀,敌我双方一旦交战,军械是否优良、军备是否齐备、军需是否完善、主将战术是否得当,至关重要却也无足轻重,兵寡并非不可胜、兵众并非必胜,气血之悍勇、战意之高昂,恰恰成为关键所在,鞑子尚武,强者为尊,常年厮杀经年拼斗,而这些,恰恰是鞑子最不缺的。”

    “反观我神雀将士呢?残血夜后四千余年,除却各关都指因戍卫边关常年与敌厮杀外,九郡都指军兵可曾见识到战场为何物?血肉横飞残肢断臂腥臭扑鼻难以遮掩,箭矢如暴雨般铺天盖地声势浩大威势惊人,利刃临身寒光闪烁,仅这些便尤其考验将士军兵们的胆气和勇气,如无此二气,无对敌之勇、无挥刀之力、无反抗之心,军械、军备、军需、筹谋、战术······所有一切便如那空中楼阁,终会化作泡影而不复存在。”

    “鞑子已同我夏族五羊边军征战厮杀近四千余年,鞑子对我族之了解,近乎无秘,特别是去年攻打五羊关,鞑子几千年延续以骑为步攻打关墙的战术,已不再使用,反而大举使用攻城军械,包括攻城车、抛石机、蜂窝弩、参天云梯等大型军械。”

    魏鹏一开口便有些止不住,交浅言深,当魏鹏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内心的后悔只是一闪而过,亲眼目睹五羊北关战事的残酷,身边弟兄一个接一个倒下,因此,在经历过雄烈骑司的惨败后,他实在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更无法接受羽谷关重蹈覆辙,尽管他最重要的使命是顺利融入并扎稳脚跟,但情绪激愤下是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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