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特别篇---《花与剑与法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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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尔知道,玛蒂尔达就是这样,平素什么事情都可以通融,但是一旦执拗起来那就非得到一个满意答复不可。

    “好吧,我会对娜娜莉好点儿的。”最后他只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妻子。

    在夏尔答应了之后,玛蒂尔达终于如释重负,然后突然“噗”地笑了出来。

    “怎么了?”夏尔有些奇怪于她的反应。

    “真是奇怪……你平常对她那么严厉,但是私下里却只叫她娜娜莉从来不叫陛下。”玛蒂尔达笑着回答。

    “……这只是个人习惯,我实在没办法管一个小孩子叫陛下。”夏尔呆了一下,显然自己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也许辅佐她很久之后,我把她看成是一个女儿了吧。”

    “那你就更加应该对她好点啊!”玛蒂尔达摇了摇头。“算了……你平素对外人的性格实在是太强硬了,这种事我也不指望你能做得多好,只想你来做个表面功夫算了,剩下的我来做吧。”

    “什么意思?”夏尔有些疑惑了。

    “等到我们回国,就让我到宫廷里去,做陛下的老师吧,她差不多也该到了找个老师学学东西的时候了。”玛蒂尔达低声说。

    “你……为什么?”夏尔这下真的吃惊了。

    “我想要好好地做一个老师,把我知道的教导给她,耐心扶持她长大,让她掌握一个帝王应该掌握的礼仪和知识,还有至少让她不要那么恨你。”玛蒂尔达细心地跟丈夫解释,“另外,我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摆脱平常那些无聊的宴会。你不知道,每次我出席都是一大群人逢迎拍马,满口阿谀奉承,真是看得让人心里生厌,而且我也讨厌这种热闹。”

    “……别人奉承你不是好事吗?这说明他们敬畏你。”夏尔有些不解了。

    “我要别人敬畏做什么?他们奉承我的时候有几分真心难道我还不知道吗?虚情假意的奉承只会有害,让我没办法享受和人交流的乐趣,只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玛蒂尔达不以为然,“那样的奉承我从小已经见得太多了,有什么值得留念的,还不如把时间花费在看书上面。”

    夏尔沉默了。

    玛蒂尔达很少跟他要求什么东西,所以他也不忍心拒绝,再说了,将女皇陛下控制在自己掌心里面,总是一件好事。

    “好吧……希望你能把她教好吧,我感觉她脾气挺大的,看谁都是看不惯,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毛头挺难缠的。”夏尔点了点头,同意了妻子的要求。

    “她只是缺乏安全感还有爱护而已,这不是她的错,谁叫她生在皇家,又早早丧父,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呢?我们毕竟还是亏欠她一点东西的。”玛蒂尔达叹了口气,显然是对一些事情颇为感慨,“过去的事情我们已经无法改变了,但是未来我们可以想办法来改变——她缺的这些东西,我要自己再给她。”

    “如果是你的话,也许可以做到吧。”夏尔打量着自己的妻子,“你的心地太好了。”

    “不,我并不够好心,我们做下的可怕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以后恐怕还得继续做出一些来,而我会不顾任何道义上的顾虑跟着你做,因为你是我丈夫。”玛蒂尔达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只有在确保我们已经安全的时候,我才能够将善心挥散出来,这样的人怎么配叫好人呢?差不多是一种伪善吧。”

    “至少比我好。”夏尔看着妻子,然后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我爱你。”

    “别说这种话,不怕害臊吗?孩子还在旁边呢!”玛蒂尔达有些脸红了。

    她马上转开了话题,“还有,孩子们干脆也跟着我一起陪着陛下上课吧,这可以让他们和陛下从小建立感情。”

    “有必要这么做吗?”夏尔这下有些犹豫了。“孩子们还小……他们还是要先玩玩吧。”

    “当然有必要了!孩子怎么能够就知道玩呢?你平常就知道做自己的事,等到想要和他们拉近感情了,就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惯着孩子们,这和贿赂孩子又有什么区别?用这种方式是收买不到孩子们的爱的。”公爵夫人耐心地劝说着自己的丈夫,“再说了,事到如今金钱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的孩子绝对不能和某些纨绔子弟一样就学会奢侈败家,他们应该学会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难道拿着放大镜在图纸上和石碑上看来看去就叫做有意义了?夏尔很想反问玛蒂尔达,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总的来说,沉迷在故纸堆里面,总比骄奢淫逸要好吧,夏尔心想。

    这时候,太阳已经渐渐地接近地平线了,天空当中也多了一些金色的光辉,在这种光辉的映衬下,地平线上的这些建筑显得更加壮美了。

    玛蒂尔达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褪,就走到了女儿的身边,然后带着她,在这些宏伟的建筑之中穿行,从小型的金字塔一直走到那些最大的金字塔之间,最后在狮身人面像旁边停了下来。

    就在这里,最大的两座金字塔——胡夫金字塔和哈夫拉金字塔就矗立在他们的眼前。

    金色的辉光在并排的金字塔之间穿行而过,壮丽的景色让几乎每个人都赶到了一种震撼感。

    这是数千年前的建筑啊,天知道那时候的法老为了它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在1852年,一名叫奥古斯特的法国考古学家在狮身人面像附近找到一尊黑火山石雕刻的哈夫尔真人大小的雕像,雕像附近是一所建筑的遗迹,后来被称为庙谷。

    这座雕像被他送到了法国,现在也成为了国家的收藏,而玛蒂尔达和卡洛琳因为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所以这些埃及文物——方尖碑、雕像还有一大堆的文献——都细细地看过。

    当她们来到埃及,亲眼看到金字塔之宏伟之后,那种求知的欲念不由得越发高涨,一时间浑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她们一边观察,一边则互相讨论,提出自己的猜测,并且准备在之后让人在这里继续考古发掘。

    而身为丈夫和父亲的夏尔倒是没有这样的兴致了,他只是面带笑容地陪在她们的身旁。别看这里人烟稀疏,其实周围有一大群骑兵拉出了警戒线,方圆几里之内休想有人靠近,也不会有人来打搅公爵一家在这里的游览。

    当走到胡夫金字塔下的时候,卡洛琳毕竟年幼,感觉已经走不动了,想要在休息,于是玛蒂尔达终于停下了和女儿的话头,然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旁边的丈夫身上。

    “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玛蒂尔达突然对夏尔问,仿佛只是说一件平常事一样,只是语气有些颤抖。

    傍晚的残阳看上去就像是悬在天边的一轮红球一样,再也没有了正午时的魄力,反倒多了几分柔媚——红得就像玛蒂尔达的脸一样。

    她想跟我独处一会儿,夏尔明白了妻子的意思。

    其实她的心里也有一点点浪漫的情愫吧——只是和平常人不太一样而已。

    “好。”夏尔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留下了卡洛琳,然后沿着金字塔的通道走了进去。

    在1798年,为了躲避共和国督政府内部激烈的政治斗争,拿破仑征得自己的靠山们同意之后,带着大军远征埃及。

    除了一支法国大军之外,他还带来了一支由二百多名专家、学者组成的“科学考察队”,这些考察队一方面是考察遍布埃及各地的文物古迹——其中重点自然是金字塔,一方面则是注重发掘文物带回法国。

    其中有些人曾进入胡夫金字塔,但是没有什么发现。就在次年的某天夜晚,拿破仑本人进入塔内。据说,他喝令随从人员退出,然后独自留在殡宫中凝神冥思。走出塔时,他脸色苍白,神色慌张。有人问他出了什么事,他闭口不答,只是下令赶快离开。

    这一段轶事也一度成为了悬案,很多人都有过猜测,那颗曾在欧洲大陆迸发过光彩,炽烈得让人无法直视的流星,到底在这里得到了什么样的启示?

    夏尔带着一种微妙的感觉,陪着妻子在昏暗的光线当中走进了金字塔。

    虽然金字塔内有通风口,但是一进来,空气还是让他感觉有些闷,不过玛蒂尔达倒是兴致盎然。虽然从未到过这里,她凭借着脑子里对文献的记忆,带着夏尔在其中穿行。

    一边走,玛蒂尔达一边也在跟丈夫解说,夏尔也含糊地应和着。

    最后,他们经过了深处的走廊和过道,走到了最深处,也是拿破仑曾经独自矗立过的国王殡室。这了有一具巨大的石棺,具有讽刺意味的事情是,棺材里面却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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